“等一下。”

玉爱急忙拉住了就要转身离开的都叶，将堵塞在咽喉处的话语说出。

“不能再陪我一会儿吗？求求你了。”

【资料图】

她眼眶湿红，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对方，手也不自觉地抓紧了对方的衣服。

“时间有限，一开始就说好了。”

都叶并没有答应，冷冷地拒绝了玉爱，她有些失神，松开握住对方臂膀的手，忧郁地低下头，不知所措。

游乐园一片欢声笑语，过往的行人颜笑如花，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快乐的，或许会有孩童会因为落地的冰淇淋而哭泣。

“我先走了。”

“等一下！”

玉爱将一小沓褶皱的零钱塞到都叶的手里，但对方松手将钱散落在地，头也不回地向乐园出口走去。

一阵犹豫后，玉爱从小挎包里拿出一条闪亮镶着亮钻的银项链追了上去。

“这是爸爸最后一次送我的礼物。”

她的声音有些颤抖，都叶瞥了她一眼，接触到项链的一端拉拽，玉爱握紧了手将项链攥在手心，恋恋不舍的目光停留在它上，委屈得仿佛就要哭出来了。

“大小姐，请不要浪费时间。”

都叶没有心软，面对玉爱的游移不定，都叶不耐烦地强调。

听到这她一咬牙，索性斩断念想，松开了手，都叶接过也没有做多余的动作，直接将项链收入口袋中。

“不拿去验一下吗？”

“不需要，我相信你。”

相信？这对于玉爱来说已经是很遥远的词了，即便对方是以这样的方法说出口，仍然让玉爱心情平静。

“请.....要好好珍惜这条项链......”

微小的声音近乎失声，玉爱知道此时项链已经不再属于她了。

“......”

耳畔传过她的低语，都叶并没有回应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她。

“那......时间还够吗？”

玉爱小心翼翼地问。

“嗯，足够了。”

都叶点点头。

“......”

仅仅只是发愣了片刻，都叶已经爬上了高处。

“喂，你快跟上来啊！”

都叶站在高处回头喊到。

“那很危险，是过山车的轨道，你快下来吧。”

玉爱看着四周担心地摇摇头。

“你好麻烦，来这里可不是花冤枉钱的，快上来吧，不然我可不陪你了。”

“而且，这里很安全，不会出事的。”

在都叶的软磨硬泡下，玉爱攀爬上过山车钢架，循着歇脚点慢慢爬了上去，出乎意料地顺利。

“看吧，不会有事的。”

“嗯......”

玉爱笨拙地站立在轨道上，张开双手努力地平衡身体。

“前面还有更大的惊喜，不过可能还需要我们继续向前进。”

“呼......还要继续吗？”

“嗯。”

都叶指了指前方的巨型摩天轮。 

“她们都说，摩天轮只有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坐才会有意义。”

当摩天轮移动到最顶端时，玉爱看向窗外璀璨夺目的城市，灿若桃花。

皎洁的月亮躲在柔和似絮，轻盈如绢的云朵后，底下是彻夜不息的五彩霓虹灯，在夜空中映出环环光晕，

“第一次知道这地方这么漂亮。”

玉爱眼神里尽是憧憬，手轻轻搭在玻璃上，风透过窗户吹动她的靓发，奇怪的是这明明是在千年眼中。

“和你在一起之前，从来不知道这世界会这么美丽。”

“是吗?那我们就一直在一起吧。”

都叶伸出手将玉爱揽入怀里，并与她十指相扣，感觉四周很空荡，像是在狭窄的独木桥上。

“可.....可以吗？”

“嗯，我喜欢你。”

玉爱心里一颤，这是第一次有人和她说这样的话。

“唔，我也是。”

亦真亦假的爱意，彼此相拥亲吻。

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，坠入爱河原来就是这样的感觉，一切的阴霾似乎都不再成为阻碍生活的障碍，一想到都叶总会忍不住想要笑出来。

当回到家时外界早已被夜色笼罩，正准备打开房门回去睡觉时，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空洞毫无感情的声音贯穿我的身体。

“你去哪了?”

冰冷的话语，我不由得颤了一下，钥匙也哆嗦着掉到地上，四周安静的可怕，除了金属落地的清脆响声。

黑沉的夜，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，没有星星的微光，没有窗帘的遮蔽，月光无缘地照射进来，她的影子延长至我的脚下，牢牢地束缚住我的移动。

“妈妈......”

她面无表情地盯着我，一双漆黑的眼睛，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，堵得自己呼吸困难。

“你去哪了？”

她再次重复了问题，语气没有任何变化，锐利的目光，让我不寒而栗，刚刚还洋溢着的所谓幸福感荡然无存。

“妈妈，我......”

我的呼吸断断续续的急促，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。

“你去哪了？”

那种感觉又来了，恐惧，无由的恐惧，她的眼神仿佛穿透了我的肉体，直视灵魂，混乱的思绪，无言的话语，以及黑暗的压迫，终究击溃了我的心理防线。

“怎么?连话都不会说了吗！”

清脆的响声后脸部传来火辣辣的痛感。

“看清楚你的样子！”

刺眼的白光照射在我的眼睛上，我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虚幻，我坐在椅子上，盲目地观察着四周，房屋内简约浅色的装设，能让紧张的情绪得到些许放松，但也只是装饰。

“以前再糟糕也不会这样。”

穿着白色大褂的暗影将手电收入口袋中，转身看向对坐在沙发上，双手交叉放在胸前，隐隐散发出不安气息的女子，看不见她的脸庞，但那高高在上、不屑的态度，时时刻刻对我进行着威压，四周的阴影将本不是宽敞的空间挤压得更为狭小，让人透不过气。

“我的建议是，尽快进行精神鉴定，判断她的精神状态，而不是继续进行心理辅导。”

“......”

我看向她，对方并没有说话，而是从沙发上站了起来，仰头看着她，顿时感觉我是如此的渺小，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颤，我看不清她的脸，只能看到呈一字毫无波澜的双瓣，但我已经能想象到她此时怒不可遏地注视着我。

我紧闭着眼睛，低下头，咬着下嘴唇挤出一句话。

“对不起.......”

脑海中各种浮现的消极负面情绪再次占据了我的意识。

“你就是个废物！一个彻头彻尾的垃圾！什么都做不好！”

“为什么不快点去死！！！”

“去死！！！”

“去死！！！”

我抱住头，眼前一片模糊，那些刺耳糟心的话语不断不断地在我的脑海中浮现回荡，将我一遍又一遍的践踏蹂躏。

“我真的好累，活着真的没有什么意义吧......”

突然，像是听到了我内心的声音，她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容，接着弯曲的弧度越来越大，心脏剧烈地跳动，仿佛随时都快从胸膛中迸出，她似乎想要表达什么，缓缓张开口，如同深渊不断膨胀，映入眼帘的虚无，如同黑洞般将我吞噬......

“你醒了？”

“我睡了多久？”

“不知道，我也记不清了，我也有需要休息的时候，但现在感觉好多了。”

“好吧......”

玉爱从床上缓缓起身，窗外橘黄色的夕阳，暖色调照亮着房间，除此之外一片房间内昏暗，躲藏在黑暗中总是令人安心。

“出去走走，散散心吧。”

“不好吧......我......”

“你难道就打算一直这样将自己封闭起来吗？”

“并不是.....我没有......只是被发现的话......”

“鼓起勇气，现在只有我们两个，而我是唯一可以帮助你的，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想出去。”

推开房门，玉爱探出头谨慎地观察着，确认四下无人后，悄悄地离开家，踏向屋外的回型楼梯，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。

“看吧，很简单的，你已经迈出了第一步，接下来你想去哪？不，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，我知道。”

“你真的要去找他吗？”

“嗯，只有见到他我才能安心，他是我的解药，我的精神支柱，是能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钥匙。”

“哼，不过是个花花公子罢了。”

“不，你不会懂的。”

“等等，如果我今天不够漂亮，让他不满意的话怎么办？没有精心挑选的衣服，精致打扮的妆容，我不想失去他。”

玉爱突然停下了脚步。

“比起在这里胡思乱想，你还不如快些出发，你只会一昧的抱怨是吧？”

“对不起......”

“真是个麻烦的家伙，还有能不能改一改你的态度，我对你动不动就开始道歉非常不爽，你凭什么低人一等！。”

“你对我也很重要，抱歉。”

“嘁，没必要顾及我的感受，别假装你很在乎我，你如果真的在乎我的话多关心爱护一下自己吧。”

街道很可怕，灰蒙蒙如雾一般包裹住整个世界，每次出门都要小心翼翼地躲藏，生怕被那些在人行道行走的怪物发现，玉爱描述不出来它们到底长什么样，我也有目共睹，它们仅仅只是把目光转向她，都能令玉爱毛骨悚然，马上想要找到地方屏蔽视线。

一阵躲藏后，终于来到了目的地，将要面见所思之人内心的紧张惶恐，果然，在学校门口见到了众多人群中脱颖而出的他。

“是他！”

胸口好像被堵住一样，玉爱大口地呼吸着，手也因为激动而不自觉地颤抖。

“你怎么知道是他的呢？怎么在那么多人中.......(被打断)”

“我说过了，他是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钥匙，你看，那些怪物都消失不见了，虽然我也不知道什么它们会再次出现。”

“世界不是一直都这样吗？从来没有通往另一个世界这一回事。”

“所以才说你不懂呀。”

“看，他身边还有女生呢，花团锦簇的。”

“这就是你喜欢的人吗？很轻浮的样子。”

“不，她们不是，我知道，那都是经过伪装的怪物，而且他告诉我只喜欢我一个人，那些怪物骗得了他但是骗不了我，我一定会救出他的。”

“喜欢？那算是什么？你也知道那不过是交易。”

“不，不对，那不是他。”

“那你到底喜欢的是现在的他，还是和你在一起时的他，还是心中幻想的他，还是......”

“闭嘴。”

“你自己也明白吧，只是不愿意承认，虽然你疯但是你不笨。”

“闭嘴！”

“为什么一谈论到她你就像变了个人一样?他真的那么重要吗？”

“你不会懂的。”

再次回过神，玉爱发现自己在器材室内苏醒，眼前有些模糊，瞳孔慢慢后才看清对方是都叶。

“好久不见。”

“好久?我们不是前天才见过吗？”

“好傻啊，距离上次见面都已经过去小半年了，我都找不到你了。”

都叶捏了捏玉爱的脸。

“还没有见过戴眼镜的你，嘿嘿，挺可爱的。”

都叶撑着脸宠溺的眼神看着她。

“不，一直都戴着的，只是没什么度数，戴不戴无所谓了。”

玉爱将眼镜从他手里拿回重新戴上。

“你说话好奇怪，哈哈哈。”

“居然能顺利躲开校门口的保安溜进学校，当时我还在上课突然看到你出现在走廊，喊你都没有回应，就好像要把我引到这里一样，进器材室就见你晕倒。”

都叶解释道。

“外面都是怪物，被抓到的话.....”

玉爱脸色变得很难看。

“我知道，从一开始你就和我说过，从来没有变过。一个人找到这里一定很不容易吧。”

都叶将几缕散乱的发丝拨顺，轻轻抚摸着玉爱的脸庞，她闭着眼睛感受着温柔的触感，接着拥入都叶的怀中。

“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？”

“一件很重要的事，非常的重要。”

玉爱认真地重复道，都叶也做好准备，皱着眉侧耳倾听。

“我喜欢你！”

“超级超级喜欢你！”

“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......我会坏掉......”

玉爱面露羞涩，涨红着脸向他告白，原本脑海中准备的许多台词，一见到他头脑便一片空白，竟说出了不是准备内容的内容，还是如此语无伦次的话语。

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期待着他的回复，是紧张亦或是激动，手控制不住地拉着衣角。

“是这样啊，挺好的......”

听到这他眉头舒缓，浅浅一笑。

刺痛，心在刺痛，整个脸部如针扎般炽痛，明明没有被拒绝，但是为什么很难受。

心紧紧地向内收缩，玉爱需要的是明确表达爱意让我心安的答案，随便做点什么都好，而不是模棱两可的话语和那毫不在意的语气。

“我已经不再做陪伴了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

玉爱问。

“这就和兼职一样，我已经退出了。而且我刚刚也说过了吧，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。”

“不，不是，那件事明明就是发生在昨天！”

玉爱拉着他的衣领纠正道。

“别紧张，放松些。”

都叶安抚着她的情绪。

“你来找我，是因为上次的时间还没有结束吧。”

“上次.......?”

玉爱涌起记忆的思绪，那时他们在摩天轮的最顶端彼此倾吐爱意，夜空的星星可以作为见证。

玉爱将都叶推开，失落地低下头。

“怎么了吗？你的脸色......看上去不太舒服？”

“没事，谢谢关心。”

玉爱抬起头却发现他不是他。

“为什么要欺骗我?”

“明明都作出了承诺！”

玉爱大声质问道，这是她第一次发出这样的声音，连自己都被吓一跳。

“我说过吧，他就是个人渣，玩够了就会把你抛弃。”

玉爱的脑海中再次回荡着我的声音。

“......”

“别傻了，你和我都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，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交易罢了，你很漂亮，但总不会就吊在一棵树上吧。”

“如果你愿意，我可以再次以男友的身份在你身边。”

“但我不值得你这样付出，而你也应该选择放弃，我们彼此总会有一方先厌倦。”

“如果你今天来只是为了这件事的话就太无趣了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玉爱，早点回去吧，我还有课。”

他转身便准备离开，和之前一样，唯一不同的是，现在自己没有任何筹码，那怎么样才能阻止他离开。

“你甘心就这样结束吗？想要让他留在你身边，总需要做出些不一样的行动吧？”

“你不是说他是人渣吗？现在为什么又要假惺惺地帮我出谋划策?我不需要你。”

我并没有理会，自顾自地开始引导。

“如果他真正的在乎你，在察觉到你那时神色的话，就不该收下那条项链，并把它换成钱。”

“喂，你闭嘴！”

“如果他真的在乎你，在此时此刻，应该是他与你告白，而不是你主动的找到他，并且再次被拒绝，就像在游乐园一样。”

“我告诉你闭嘴！”

被戳到痛处，玉爱疯狂地拍打着自己的头，想要将我从她的脑子里清出。

“不论用什么手段都要将心爱之物留在身边，哪怕是毁坏也好，这都是为了他，他总会理解的。”

“不，不行。”

“他伤透了你的心，但你仍然还要维护他吗？”

“已经不想去思考其他，我只想他在我身边就好。”

“只要陪在我身边就好......”

一想到这玉爱失了心智，拿起堆放在体育器材上的哑铃向着他的后脑勺敲去，伴随着清脆的响声他躺在地上抽搐，不一会儿没了动静。

后知后觉，意识到自己杀人了，玉爱惊恐地丢下沾着血渍的哑铃，腿一软跪倒在地。

“我杀了他，我不是故意的......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怎么办.....怎么办.....我杀了他......”

“冷静。”

“我杀了他，我杀了他......”

玉爱嘴里不断地念叨着。

“冷静！！！”

“去检查一下他的呼吸。”

按照我的指示玉爱颤颤巍巍地将手伸到他的鼻孔处，还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。

“还活着，如你所愿，带他回去吧，现在他只属于你一个人。”

“属于我一个人，只属于我一个人，只属于我一个人......”

玉爱看着已经昏迷不醒的都叶喃喃自语道。

“意思是.....我能对他做任何事?”

“是的，任何事，只要你把他带走。”

得到安抚后，玉爱将都叶放到黑色的袋中，拖动着袋子离开体育场，避开惹人耳目的道路，途径公园的时候，天空突然乌云密布，倾盆大雨如期而至，朦胧的薄雾，泥泞的树林小路阻拦了我的去路。

“要怎么办？”

“你还记得他上次和你说的，自己一个人住在出租房吗.......”

“XXX街道XX路第三个十字路口向前走一百米第二个巷子左转，正对电线杆处右转二楼203号房。”

“不错，你记得很清楚。”

“他还好吗？”

玉爱颤抖着手拉开拉链，袋子内侧因为拖动磨损已经被雨水浸湿，骑坐在他身上，看着他精致的脸庞，玉爱不由自主地吻在无温的嘴唇上，他的身体失热很快，如果不尽快的话真的会有生命危险，但现在如果不做，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？

玉爱伸出舌头舔舐着都叶的脸。

“你在做什么！？”

“抱歉，突然有些情不自禁，一想到这就莫名的兴奋，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，哈......哈.....”

红晕点缀在玉爱的脸庞，她微张着小口不断吐出热气。

“真是个十足的变态，快走吧，这雨一时半会不会停的。”    

拖着尸袋，冒着风雨，玉爱艰难地来到了人行道上，站在原地休息了片刻。

见不到任何在屋檐下躲雨的行人，就连两边的店门都是紧闭的，雨后的世界如空城一般毫无生机，不过这对她来说是好消息。

“没有人可以发现，哈哈哈.......”

玉爱激动地笑出声，完全和恋爱的时候不一样，这感觉更加畅快愉悦。

一道雷光闪过，伴随着轰鸣声，天像裂开了无数道口子，暴雨汇成瀑布，朝大地倾泻下来，一层灰幕完全挡住了视线，雨飞水溅，迷潆一片。

衣服已经完全湿透了，与皮肤紧密地贴合，每迈出一步鞋子都会渗出雨水，玉爱拖着都叶继续向目的地前进。

“唔.....”

一不小心踩滑，玉爱的头径直摔倒在路边的石阶上，眼前一片模糊，如铅般的雨水打在我的脸上，右手也因为长时间抓握粗带而发麻，摊开伤痕累累的手心，借助雨水搓洗手上的血渍。

玉爱起身再次握住粗带，拨开挡住视线的头发，回头发现一路上尽是被雨水冲刷与之融合的血水，来源是——黑色的袋子。

“糟糕！”

“别担心，雨很大，还会更大，这些血迹会被冲洗进下水道，不会有人发现的。”

“失去了他的部分......”

看着地上肆意蔓延的血液，玉爱咽了口水。

“真的好可惜.....”

将门口的血迹清理干净后，推动玄关的鞋柜抵住门，接着玉爱来到卫生间，站在镜前脱去湿漉漉的衣服。

从挂架拿下干燥的浴巾，洁白就要与身体接触时，她自言道。

“还是先给他吧。”       

玉爱解开袋子，吃力地将都叶拖出放置在地板上，他脸色苍白，嘴唇无彩的紧闭着，看上去毫无生机，玉爱脱下他的衣物，擦拭着都叶冰冷湿润的身躯。

“好冷......”

玉爱去卧室拿出被子裹住彼此，想用自身的产热重新升温。

“现在只有你们两个了。”

“那是时候做一些只能恋人之间能做的事情了吧？”

“是什么？”

“别说得你好像没有想过一样？稍微承认一下吧，没事，他不会知道的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不......现在他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。”

擦拭干净身体后，玉爱用毛巾汲取着他头发的水分，雪白的毛巾并没有被红色侵染。

“太好了，已经止血了！”

玉爱抱住都叶的头将他贴到怀里，但很快她的笑容便不复存在，她摸到都叶头部后方有一个窟窿。

“都叶?”

“都叶你能听到吗？”

“都叶快醒醒！”

玉爱焦急地晃动着怀里的都叶，但毫无回应。

“到底是真的止血了，还是他的体内已经没有可以流淌的血液?”

“......”

玉爱沉默不语，偏移视线想要转移注意力，却难以置信地发现，刚刚从都叶身上脱下的外套，口袋里露出的半截项链，那正是玉爱之前抵给都叶的，他并没有把它卖去换钱。

强烈的背叛感在心中油然而生。

“骗子！骗子！骗子！”

“为什么要骗我！！！”

她紧闭牙关，气愤地咬着舌头，浓烈的血腥味从嘴中弥散开。

“感觉不到你的攻击哦~”

我挑衅地伸出舌头。

“自己骗自己这样的事情很奇怪吗？更何况是对你。”

“难道这些事情是我做的吗？他倒在血泊中是因为我吗？这些念头难道不是从你的脑海中浮现的？我只是将它们阐述出来，而且我也没说过击打他的要害吧。”

“我一直都那么相信你，可是为什么这次你却......呜呜呜......”

跪倒在地，玉爱捂着脸抽噎。

“哭是因为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吗？这样的事情难道还不多吗？”

“杀死他了呢。”

“你杀死他了呢。”

“你这个自私自利的杀人犯！”

我在一旁冷嘲热讽，很享受此时她混乱的状态。

“我能理解你的动机吗？是因为群花围绕的嫉妒?还是因为得不到心的愤怒?又或是单纯喜欢这样随心所欲?”

“闭嘴！闭嘴！闭嘴！”

“闭嘴！闭嘴.......”

“你根本什么都不懂！”

玉爱歇斯底里地怒吼着，再次疯狂地拍打着脑袋，并向着墙壁不断不断碰撞，视野一片血红迷糊，即使头晕目眩。

“为什么不能安静一下！！！”

“就一下也好！！！”

玉爱翻砸着屋内一切能被看到的东西，发泄着心中的怒火，直到最后精疲力尽，瘫倒在床上，喉咙也因为过度发力而咳嗽。

“咳咳咳......”

“静下来了吗？一直也只有你在发声，你到底在埋怨什么？”

“还记得那个医生说的，你需要的是精神鉴定吗？呵呵，它也只会那么说了，毕竟一直在心理辅导的人是我。”

我不满地抱怨道。

她睁着眼睛，已经没有任何反驳的力气，只是躺在那静静地呼吸，注视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。

“我想说的是，到底我的认知是正确的，还是你的认知是正确的？还是和他在一起时的认知是正确的?”

“是你爱他爱得发疯，还是原本你就不正常?又或是我诱导你成为真正的疯子？”

“倘若我告诉你，那里根本就没有游乐园，那只是个山间的废弃工厂，所谓的过山车也只是废弃的皮带输送辊道，一起誓言的摩天轮也不过是吊塔的起重臂。”

“他陪你一起演了这场戏。”

“而你，亲手将杀死了这世上唯一一个在乎你，能倾听你疯狂想法的人。”

“故事到这里也讲完了，累了吧，累了就闭上眼睛休息吧，就现在......”

“嗯。”

身心俱疲，玉爱放缓呼吸闭上眼睛，很快便安然入睡。

“或许，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！”

一补 (这篇当时是在某个闷热的夜晚突然醒来，无法再次入睡于是记录在手机便签上的文字，然后写着写着终于困意袭来进入梦乡，但醒来后，我再也再次回忆那晚写这篇的真正目的，只能凭借零碎的记录一点点的拼接还原，所以观感可能会很差。)

再补 (最近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，受其影响也因此鸽了很长时间，只希望困扰我的阴霾能快些散去吧。实在写不出来什么了，就先把投错分区的文章重新投稿一次吧，还有新的文章正在创作中。)

(封面转自网络，侵删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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